福尔马林浸泡下的道德

福尔马林浸泡下的道德

这两年，人们对吃的东西不得不越来越谨慎了，因为在假酒、假烟、毒大米、毒棉花、毒花生后，在陈年老馅重新装人月饼后，媒体又曝光出不法奸商用福尔马林来泡虾仁、鱿鱼、鸡腿菇。福尔马林只用一点点就能防霉——但是商家不怕因此吃出人命，商家也决不会想想他们给人们喂食福尔马林的时候，别人也会同样以什么有毒的食品伺候他们。这个喧嚣的世界里人的欲望是如此冲开道德的大堤，不禁让还没有麻木痴呆的人们要想一想、问一问：这究竟是人性恶的问题还是风俗文化、体制的问题?

同样，冷漠是如此大行其道，有保安剁掉孕妇手指的暴行，有大火中不让孩子先走却让‘‘领导先走’，的丑态(克拉玛依)，有渤海的一再沉船，也有见死不救的一幕幕或者救人者得不到感谢反被诬赖上的怪事。

再同样，虚伪和无耻也在这个国度肆虐。有一边高喊“人的一生要这样度过”并命机关悬挂这段名言、一边腐化贪污的陈希同之流如斯，有一边练书法艺术一边练泡妞敛钱神功的胡长清之流如斯，有借着“人民民主专政”的威力把举报贪官的老干部投入劳改营的慕、马之流如斯——他们都觉得大部分的大陆中国人是弱智、白痴、胆小鬼，才敢嚣张如此、狂妄如此，用假话、空话、废话灌满人们的脑浆中。

学者们曾文绉绉地称之为转型期道德失范。我不知道这转型期还需要多长时间完成，还需要付出多少良知?我更不知道失的是哪门子“范”?在改革开放之前的道德主流是什么——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和仇恨，是对人的尊严的践踏。种瓜得瓜，种豆得豆。播下爱心，收获爱心；播下诚信，收获诚信；播下仇恨，只能收获暴力；播下虚伪，只能收获谎言和无耻。在福尔马林浸泡下的，不仅有土著酋长的僵尸，不仅有虾仁、鱿鱼、鸡腿菇，还有那人尽可夫的“道德”。

想起了那些啜着牙花子高谈“道德”而小蜜三陪银子“一个也不能少”的伪君子，我总想起了弗罗姆的《逃避自由》，他谈到有极权主义的道德，也有人本主义的道德。极权主义的道德以鼓吹人对人的效忠为己任，而人本主义的道德则强调人的尊严、自立。我们究竟视什么为真正的道德——是福尔马林浸泡下的道德为道德，还是人性芬芳浸泡下的道德为道德，这是这个时代有良知的人们不得不首先考虑的课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