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德之丑与丑德之美

美德之丑与丑德之美

两个女人在一起会比美，两个民族在一起也会比比民族的品格和德行。

绝大多数女人都会觉得自己美，绝大多数民族也会觉得自己美德多于丑德，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天下最优秀的民族，只有美德没有丑德。

民族和女人一样都会产生错觉——以丑为美或以美为丑。19世纪许多中国人认为女人的三寸金莲是美的，后来才知道那是对女性健康美的最大伤害。如果没有外来文化的参照，我相信，三寸金莲还要更长时间的美下去，甚至会美到我们现在的时代。这就像现在的非洲土著女人，她们有的相信把下唇无限拉长是美的，有的相信鼻子上吊个环环是美的。

如果你问一个大陆中国人，“中华民族的美德是什么?”多半会告诉你勤劳勇敢、尊老爱幼、爱好和平、勤俭节约……还能举出什么来?

我说，在一定程度上，这些东西确实是美德。勤劳是一个人成功和一个民族成功中不可或缺的元素，生存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上也需要勇敢。爱好和平是善良的人性。尊老爱幼体现对长者和幼者的关怀。

但是——尊老爱幼又能算个什么美德?因为在这片土地上，在这块文化传统的天空下，尊老实际上只意味着青年成长之慢和创新能力的衰弱，老教授、老中医、老专家、老……，老年人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该犯错误、早没有创造能力的时候，而觉得到了倚老卖老、老当益壮、老而弥坚、老骥伏枥的时刻。爱幼往往又成了伺候小皇帝们的另一个极端，变成了对孩子的溺爱：灌输和制式教育。把这些鸡零狗碎、阻碍民族创新能力的观念凑起来，也算美德之一条，只能让我觉得我们民族的美德难道是如此缺乏?

我们民族最短缺的美德是对自由和权利的热爱。有民族的自由，有个人的自由。对民族自由的追求，在我们民族的传统中还说得过去，出现了像霍去病、岳飞、文天祥这样可歌可泣的人；但是对个人自由和权利的追求，没有被文化传统认同。所以自由这个美德在绝大多数时空中被认为是丑的，残暴狡诈的统治者、愚昧懦弱的人民、凶猛愚忠的枪杆子和刀把子们、下作和唯利是图的笔杆子们一起制造污水，把污水泼向自由。自由被描绘成荡妇，自由被诬蔑为无法无天，自由成了瘟疫，自由的美德成了丑德之首。

同情心和对人类苦难的怜悯缺不缺?在圣人的教导和宗教教义中是不缺的。中国的佛教也教导人要慈悲为怀，孟子主张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。”但在实际生活中，以邻为壑或者对别人的苦难漠不关心的比比皆是，尤其是发展到见死不救等等故事经常在报刊上上演。

诚信又是一个短缺品。应该说在中华传统美德中，对诚信还是推崇的，中国古人有许多重视诚信的成语与故事。但是发展到今天，人们之间的信任度是很低的，毒大米、毒棉花、毒瓜子等等事件，说明诚信也成了短缺品。

当尊老爱幼成了美德之首，当自由成了丑德之首，意味着秩序向着僵尸和恐龙倾斜，意味着民族创造力的停滞——不是一点没有发展，而是发展得太慢。

自由是个好东西，发达国家的先贤们有多少篇章为之鼓吹；我们的民族多少文化人在鼓吹这个“祸水”?

但是，我与少数同好，仍然会九死未悔、不厌其烦地诉说自由的梦想，因为在我看来：即使不是为了我们自己，为了民族的竞争力，自由也是好东西。希腊一位哲人说：“我爱我师，我更爱真理”，我说：“我爱我邦，我更爱自由！！”